{MOM | 教媽媽做瑜伽}LESSON120-131 之四。她說老娘不上了。完結篇
完結篇。來自宇宙的測驗卷。
這三週我想過很多次,我媽如果真的不上課了,我有什麼想法?我向很好的朋友、夥伴、同學間斷分享了一些自己的困境,但我沒說出那些細節,我想,就是一些自己的爛事,爛事有什麼好再提的?有一天夥伴問我「你媽說不上了,妳肯定很難過吧?」我還說沒有。有什麼好難過的?我想這段關係這堂課是我的努力、橄欖枝也是我遞出的,如果她不要,或許,放棄也是一種選擇?然而我的情緒來得很遲,可能在過幾天某一個冥想後,再次想到「哎她不要繼續了」突然地很傷感,哭了一下又想「所以現在我在難過什麼呢?」因為我3年的努力白費了嗎?身為女兒也身為老師的我,覺得為什麼,她沒有改變呢?
當那個必須等候的指示下達時,我知道必須等待,但多少也是期待著「所以妳要變好」。但是,她一定要如我期待的變成「好的樣子」嗎?這個期待,與她對我的強迫,到底在本質上有沒有不一樣或其實一樣?
當白髮阿嬤說「妳要不要回家看看」我的感受一方面是,這個女人真夠硬,受傷也不說。另一方面是,呃搞了半天妳還在原來那股氣裡嗎?
我仍在生氣,但也很傷感。生氣的是,妳究竟是沒有改變。傷感的是,一個人在自己的苦裡受苦,而我可能也幫不上太大的忙。我知道我會回家看看、但也不知道終究這能改變什麼。
在上課的2小時裡,空檔不免飛速地思考,回家要說什麼、不要說什麼?內心還有千百句是非對錯的計較,打算跟我媽說到底,但好像也沒一句是適合的。可我也放不下我內心的是非對錯,一時之間,我又在這份考卷前,覺得我不知道怎麼作答。
2小時一分一秒過去了,大休息之後最後是11分鐘的冥想,然後回家,可我沒有頭緒。
冥想的音樂是Ajai Alai。那是長段落的唱頌,這幾次就我唱,阿嬤勉力維持手印在頭頂上就很讚了。然而這次我唱了幾句就無法再繼續,眼淚不受控的流出來,一直流一直流,直到我整張臉和上衣的前襟都濕了。
那11分鐘,隨著眼淚,大概我的是非之心也洗完了。我在想,如果我媽終究不能改變,她就是這樣一個人,那她就不值得被愛了嗎?或我就能帶著批判在她身上蓋個「不合格」的章嗎?如果她就是這樣了,我能以平等心待她嗎?
就算放下了是非計較,走在回家5分鐘的路程上,我還是沒想法,我不知道待會進了家門該怎樣,說什麼做什麼。只能在5分鐘內幫自己做希塔療癒,請求靈氣與光的支援,然後,就只能信任宇宙與我可以合作無間了。
打開家門那一刻,她大約沒想到我會回家,我們曾經對峙過最長的時間,大概有半年沒聯絡。但在開門知道是我的那一刻,我感覺到她整個人有一種大石落下的樣子,她只是問我吃飯了沒,怎麼不早點搭車回家。
我說我來看看妳受傷的地方,幫妳調整一下。彼時她正在電視前看淨空法師講金剛經,認真地拿著iPAD一張張拍下她認為重要的句子。我說妳繼續看吧,我做我的。大約1小時,我們沒說幾句話,我專心地用氣調理她受傷的部位,她有時應和幾句淨空法師說的內容。只是很偶爾的幾句,我後來想,她的聲音沙沙的,是鼻塞了,還是在哭呢。
沒有人提之前吵過的內容。就只是靜靜地相處。末了,她說妳不用忙了,公車快來了就趕緊回吧。我說,下週沒事就回來上課吧,不要掉課太多了。她沒發話。
但我知道,這張考卷,我答完了。